浙江大学学报(工学版), 2022, 56(3): 590-597 doi: 10.3785/j.issn.1008-973X.2022.03.018

土木工程、水利工程

雨水口泄流对城市洪涝影响的数学模型

高帅领,, 夏军强,, 董柏良, 周美蓉, 侯精明

1. 武汉大学 水资源与水电工程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湖北 武汉 430072

2. 西安理工大学 西北旱区生态水利国家重点实验室,陕西 西安 710048

Mathematical model for urban flooding with effect of drainage of street inlets

GAO Shuai-ling,, XIA Jun-qiang,, DONG Bo-liang, ZHOU Mei-rong, HOU Jing-ming

1.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Water Resource and Hydropower Engineering Sciences,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China

2.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Eco-Hydraulics in Northwest Arid Region, X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Xi’an 710048, China

通讯作者: 夏军强,男,教授. orcid.org/0000-0001-7613-3457. E-mail: xiajq@whu.edu.cn

收稿日期: 2021-03-29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41890823);牛顿高级学者基金资助项目(NSFC52061130219+NAF\R11156)

Received: 2021-03-29  

Fund supported: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41890823);牛顿高级学者基金资助项目(NSFC52061130219+NAF\R11156)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高帅领(1997—),男,硕士生,从事城市洪涝研究.orcid.org/0000-0002-6708-155X.E-mail:gaoshuailing@whu.edu.cn , E-mail:gaoshuailing@whu.edu.cn

摘要

为了研究雨水口泄流对城市洪涝的影响,建立包含雨水口泄流计算模块的平面二维水动力学模型. 采用典型街区结构的水槽试验数据对模型进行率定和验证,超过85%的测点纳什效率系数大于0.77. 将模型应用到英国Glasgow的城市街区,采用综合流速公式和孔流堰流公式计算的排水总量最大差值占总水量的26.5%,前者考虑侧支管对雨水口泄流能力的限制作用,更符合实际情况. 与不考虑雨水口泄流相比,采用综合流速公式计算雨水口泄流后,最大淹没范围减少29.4 %,主干道上最大积水水深减小0.395 m,最大积水水深处的洪水波到达时间延后100 s.

关键词: 城市洪涝 ; 数值模拟 ; 水动力学模型 ; 雨水口 ; 泄流公式

Abstract

A two-dimensional hydrodynamic model including the discharge calculation module of street inlets was established, in order to study the effect of drainage of street inlets on urban flooding. The model was calibrated and verified by the flume test data with typical block structure. The Nash-Sutcliffe efficiency coefficient of most gauging points (over 85% of the points) was above 0.77. The model was applied to an urban street block in Glasgow, UK, and the maximum difference of the total drainage volume of street inlets calculated by the integrated velocity formula and the orifice-weir flow formula account for 26.5% of the total water volume. The former, considering the limiting effect of the side branch pipe on the discharge capacity of street inlets, is more in line with the actual situation. Compared with the case without street inlets draining, the calculation results which applied the integrated velocity formula show that the maximum water depth on the main road and the maximum submergence range is reduced by 0.395 m and 29.4% respectively, and the arrival time of the flood wave at the maximum water depth is delayed by 100 s.

Keywords: urban flood ; numerical simulation ; hydrodynamic model ; street inlet ; discharge form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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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格式

高帅领, 夏军强, 董柏良, 周美蓉, 侯精明. 雨水口泄流对城市洪涝影响的数学模型. 浙江大学学报(工学版)[J], 2022, 56(3): 590-597 doi:10.3785/j.issn.1008-973X.2022.03.018

GAO Shuai-ling, XIA Jun-qiang, DONG Bo-liang, ZHOU Mei-rong, HOU Jing-ming. Mathematical model for urban flooding with effect of drainage of street inlets. 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Engineering Science)[J], 2022, 56(3): 590-597 doi:10.3785/j.issn.1008-973X.2022.03.018

全球气候变暖造成的海平面上升和极端天气频发使洪水和内涝威胁问题受到人们的关注. 根据国际灾害数据库统计,在2000年至2017年的各类自然灾害受灾人数中,洪水灾害受灾人数最多,占44.9%[1]. 在人口和财产较为集中的城区,更有必要进行洪水风险管理以帮助制定切实可行的减灾措施,更好地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道路积水过多会给行人和车辆出行安全带来严重隐患. 雨水口作为城市道路排水系统的入口,是常见的直接排水设施[2]. 完整的雨水口结构包括雨箅子、雨水井和侧支管等[3],水流通过雨箅子汇入雨水井,再经由与雨水井连接的侧支管流入排水管道. 已有研究表明,即使排水管道的泄流能力足够,雨水口泄流能力不足仍然会导致局部内涝[3-4]. 因此城市洪涝灾害数值模拟不仅要精准刻画地表径流的时空演进特征,还要准确模拟地表径流雨水口下泄过程. 城市地表径流的模拟方法主要可以分为水文学方法和水动力学方法[5]. 水动力学方法有明确的物理机制,通过求解二维浅水方程(shallow water equation,SWE)或其简化形式来描述水流的运动状态,被广泛用于模拟溃坝波[6]、城市地表径流[7]. 在有复杂地形和较高不透水率的城市区域,地表水流一般呈现急流和缓流交替共存的特征,须采用能够模拟间断水流的数值格式进行求解. 本研究采用能够计算间断且具有时空2阶精度的TVD-MacCormack(TVDM)方法模拟洪水演进过程[8].

道路上的雨水口类型主要分平箅式、偏沟式和立箅式3种,学者们主要研究了平箅式[3,9-10]和偏沟式[11-13]雨水口的泄流能力. 考虑单个平箅式雨水口的泄流能力,本研究对比几种典型的计算公式,选取与文献[14]中泄流曲线较为相符且能适用于较大水深工况的综合流速公式和孔流堰流公式,计算平箅式雨水口下泄流量,并将雨水口泄流计算公式与TVDM二维浅水方程耦合. 采用水槽试验数据验证数学模型的准确性后,使用该数学模型模拟发生在英国Glasgow某城市街区的洪水事件[15],探讨雨水口泄流对城市洪涝过程的影响,并分析采用不同公式计算雨水口泄流时下泄流量相差较大的原因.

1. 数学模型

1.1. 控制方程

城市地表径流的水平淹没范围一般比水深大得多,可采用SWE即水深平均的纳维-斯托克斯(Navier-Stokes,NS)方程作为模型的控制方程[8]. SWE由连续性方程和运动方程组成,忽略风应力、科氏力和紊动项的影响后,可表示为

$ \frac{{\partial \eta }}{{\partial t}} + \frac{{\partial {q_x}}}{{\partial x}} + \frac{{\partial {q_y}}}{{\partial y}} = {q_{\rm{m}}}, $

$ \dfrac{{\partial {q_x}}}{{\partial t}} +\dfrac{{\partial \left( { \dfrac{{\beta {q_x}^2}}{h}} \right)}}{{\partial x}} + \dfrac{{\partial \left( {\dfrac{{\beta {q_x}{q_y}}}{h}} \right)}}{{\partial y}} = - gh\dfrac{{\partial \eta }}{{\partial x}} - \dfrac{{{n^2}g{q_x}\sqrt {{q_x}^2 + {q_y}^2} }}{{{h^{7/3}}}}, $

$ \dfrac{{\partial {q_y}}}{{\partial t}} +\dfrac{{\partial \left( {\textstyle \dfrac{{\beta {q_x}{q_y}}}{h}} \right)}}{{\partial x}} +\dfrac{{\partial \left( {\textstyle \dfrac{{\beta {q_y}^2}}{h}} \right)}}{{\partial y}} = - gh\dfrac{{\partial \eta }}{{\partial y}} - \dfrac{{{n^2}g{q_y}\sqrt {{q_x}^2 + {q_y}^2} }}{{{h^{7/3}}}}. $

式中:xy分别为水平方向的横、纵坐标;t为时间;η为水位;h为水深;β为动量修正系数;g为重力加速度;qxqy分别为流体在xy方向的单宽流量(文中所述流量均为体积流量);n为曼宁糙率系数;qm为水流源汇项,表示单位面积排水流量.

1.2. 雨水口泄流能力计算公式

不同学者基于水槽试验和理论分析研究了单个平箅式雨水口的泄流能力,根据雨水口上游来流流量、水深、水流流速等不同水流要素,提出适用于不同水流条件下的雨水口泄流计算公式[3,10,12].陈倩等[3]开展具有雨箅子、雨水井及侧支管等完整雨水口结构的小比尺模型试验,结合量纲分析法提出考虑水深、流速和雨水口尺寸的雨水口泄流综合流速公式. 胡维芬[10]通过开展水槽试验,以水深为自变量建立考虑道路纵坡和格栅与水流夹角的经验公式. 姚飞骏[12]通过分析雨水口泄流流量曲线,以堰流公式和孔口出流公式计算流量的较小值作为雨水口下泄流量,得到考虑水深和雨水口尺寸的孔流堰流公式. 在实际道路上使用的雨箅子尺寸不一,本研究根据文献[14],采用道路上常用的长为750 mm,宽为450 mm,格栅厚度为55 mm的顺格条平面型雨箅子作为雨水口泄流. 将陈倩等[3,10,12]提出的公式与文献[14]中雨水口泄流能力进行对比,结果如图1所示. 综合流速公式和孔流堰流公式适用于本研究水深较大的计算工况,且与文献[14]中雨水口泄流曲线相符效果较好,因此采用式(4)、(5)计算雨水口的下泄流量.

图 1

图 1   平箅式雨水口泄流能力

Fig.1   Discharge capacity of flat street inlets


1)孔流堰流公式:

$ Q=\mathrm{min}\left({C}_{{\rm{o}}}{A}_{{\rm{o}}}\sqrt{2gh}\text{,}{C}_{\mathrm{w}}P{h}^{\frac{3}{2}}\right). $

式中:Co为孔流系数,Cw为堰流系数,Ao为实际泄流孔口面积,P为雨箅子湿周.

2)雨水口泄流综合流速公式:

$ Q = a uA{({Fr}) ^b }. $

式中:ab均为雨水口泄流参数;u为箅前流速;Fr为箅前弗劳德数, $Fr = u/\sqrt {gh} .$

本研究构建的数值模型没有包含道路纵横坡度参数,地形坡度主要通过计算网格间的地形高程数据体现,道路坡度对雨水口泄流的影响通过水流要素(如来流流速、水深)随地形的改变间接反映.

1.3. 数值方法

MacCormack格式具有时空2阶精度[16],但在计算间断处会产生数值振荡,须引入非线性限制函数防止非物理振荡[17]. 本研究的TVDM格式是在MacCormack格式校正步中添加5点对称TVD限制函数后构成的2阶TVD格式[8]. TVDM格式能在流动的光滑区内保持时空2阶精度,并在间断处降为时空1阶精度防止数值振荡,可用于模拟急流和缓流共存的地表径流复杂流动情况,也因此得到了广泛的应用[7,15].

在数值模拟过程中通过设置最小水深和判别计算网格干湿状态的阈值水深,将计算网格分为干网格、半干网格和湿网格[7]. 数值试验表明,该干湿判别过程中水流严格满足质量守恒[8]. 使用TVDM格式时,SWE在xy方向进行维分裂后得到2个子模型,计算时间步长须同时满足在xy方向上的CFL限制条件[16],以确保湿润/干燥转换在每个时间步长中被限制在1个网格大小内.程序采取自适应动态变化时间步长,确保在满足数值稳定性的同时提高计算效率.

2. 模型验证与结果分析

2.1. 物理模型试验概况

采用Dong等[18]开展的具有典型城市街区布置的洪水演进物理模型试验数据,对带有雨水口泄流的二维浅水方程模型进行率定及验证. 该物理模型试验与实际城市降雨径流过程不同,主要研究上游溃坝后水流在城市街区的演进过程,因此从上游到下游的过程中箅前水深和雨水口下泄流量都逐渐减小。在实际降雨径流过程中,由于下游地势低洼区域的集水面积更大,下游的箅前水深和雨水口下泄流量都更大.

物理模型长为20.5 m、宽为3.0 m、高为0.6 m,水平底坡. 模型内设置水库、闸门、房屋、人行道、道路、雨水口等设施. 模型几何比尺为10. 水库长为4.5 m,宽3.0 m,通过闸门及挡板与街道隔离,闸门宽为1 m. 闸门与水槽底面间设置门槛,高为0.01 m. 街道两侧各铺设宽为0.90 m,厚为0.01 m 的瓷砖,用于模拟人行道. 人行道上布置12 座模型房屋,模型房屋长为0.8 m、宽为0.4 m、高为0.5 m,沿模型道路对称分布. 试验中共布设10个雨水口,为了方便下泄流量的测量,雨水口的尺寸被放大,没有严格按照几何比尺进行设计,其中雨箅子长为0.2 m,宽为0.1 m,空隙率为35%,紧挨人行道外沿,沿上下游中线对称分布;从上游向下游对左侧雨水口依次编号为1、3、5、7、9号,右侧为偶数编号;上下游相邻2个雨水口外沿间水平距离为1.8 m;最上游雨水口距上游边壁为7.5 m;雨箅子下面是带有侧支管的雨水井,侧支管与排水管道相连,具体雨水口及管道结构见文献[18]. 模型中布置7个水位测站,坐标如图2所示. 初始时刻水库水深为0.3 m,下游街道无水,通过闸门瞬间开启来模拟溃坝实现街区洪水演进过程.

图 2

图 2   洪水演进模型布置平面示意图

Fig.2   Schematic layout of flood inundation laboratory model


2.2. 模型设置与验证

数学模型设定水库初始水深为0.3 m,下游边界条件设定为开放边界条件,其他边界条件设定为固壁边界条件. 建筑物表示方法采用真实地形法. 采用数学模型计算溃坝后0~100 s的水深变化过程和雨水口下泄流量. 计算中取道路和人行道曼宁系数分别为0.009 、0.011 m−1/3·s,计算网格长宽均为0.025 m,预设柯朗数为0.5,最小时间步长为0.05 s,最大时间步长为1 s,最小水深和判别计算网格干湿状态的阈值水深均为0.1 mm.

式(4)、(5)中的参数随着雨水口型式不同而变化,因此须对公式中参数重新率定. 先根据无雨水口泄流时的水槽试验数据率定糙率系数,再分别添加式(4)、(5)进行雨水口泄流计算并率定雨水口泄流参数,结果如图3所示. 图3(a)、(b)分别为采用式(4)计算雨水口泄流时测站3、4处的水深变化过程;图3(c)、(d)分别为采用式(5)计算雨水口泄流时测站6、7处的水深变化过程. 图3仅展示了部分测站实测和模拟结果,本研究在式(4)、(5)下对7个测站的水深都进行了模拟,并采用纳什效率系数(Nash-Sutcliffe efficiency coefficient,NSE)评估模拟效果[18]. 测站3 、7 的NSE分别为0.66、0.77,其他测站的均超过0.85. 测站3位于房屋上游的迎水面,水流冲击房屋产生水跃并呈现复杂的紊动特征,具有较强的三维性,不符合浅水方程要求水平流速沿垂线近似均匀分布的基本假设,因此测站3模拟效果较差. 总体来看,模型计算结果与实测数据基本吻合.

图 3

图 3   各测站计算和实测水深比较

Fig.3   Comparison of calculated and measured water depth hydrographs at different gauging stations


采用式(4)、(5)计算雨水口泄流过程的模型计算结果如图4所示. 图4(a)中,包含不同雨水口泄流公式的SWE模型可以准确再现水深变化过程. 图4(b)中,式(4)、(5)模拟雨水口整体结构的泄流能力,因此计算5号雨水口的下泄流量没有明显差异,但是式(4)、(5)均未考虑雨水井内部的水量平衡过程,计算的下泄流量与试验中监测的雨水井灌满后侧支管的稳定下泄流量间存在明显差别. 在本试验中各个雨水口实测的稳定下泄流量和图4(b)中展示的实测流量相差不大,均为0.7 L/s. 雨水口泄流能力沿程变化情况如图4(c)所示. 图中,V为雨水口排水总量,约0.688 m3的地表径流在0~100 s通过雨水口排出,占总水量的65%. 采用式(4)、(5)的计算结果大致相同,在此仅展示前者. 分析式(4)、(5)的结构可知,式(4)下泄流量计算与地表水深相关,式(5)下泄流量计算与地表水深和流速相关. 试验中在闸门开启后,水流从街道上游流向下游的过程中,地表水深和流速整体都呈递减趋势,因此式(4)、(5)计算的雨水口下泄流量均从上游到下游依次减小. 随着闸门开启时间变长,从上游到下游,地表水深和流速间的差异逐渐减小,模拟的雨水口下泄流量逐渐趋于一致. 综上所述,本研究建立的考虑雨水口泄流能力的SWE模型能够较准确地模拟地表水深和雨水口下泄流量变化过程.

图 4

图 4   不同雨水口泄流公式模拟地表水深、雨水口下泄流量和排水总量

Fig.4   Simulated surface water depth, discharge and total drainage volume with different discharge formulas of street inlets


3. 模型应用

3.1. 研究街区概况

采用包含雨水口泄流计算模块的平面二维水动力学模型,模拟英国Glasgow某城市街区(1.0 km×0.4 km)的洪水演进过程. 结合机载激光测高数据与带有建筑物拓扑结构的数字地图,得到带有建筑物高度为2 m分辨率地形图[15],研究区域整体东部高西部低. 建筑物表示方法采用真实地形法,并假定公寓楼和小房屋高度分别为12、5 m,使得模拟的水流不漫过建筑物顶部. 模拟的洪水事件为2002年7月30日发生在该地的洪水过程,水流通过涵洞在点 $\gamma $处溢流到地面,最大流量为10 m3·s−1,总泄水量约为8 554 m3,详细流量过程见文献[19].根据实际地物特征分布和文献[14],在城市主要道路两侧每隔约50 m添加一对尺寸为0.75 m×0.45 m的平箅雨水口(共53对). 采用与文献[15]、[19]中相同的设置,将模型域四周边界条件设定为固壁边界条件,并在相同位置设置水深监测点,测站布置如图5所示. 图中,STA为测站.

图 5

图 5   英国Glasgow市一街区雨水口添加位置及数量[20]

Fig.5   Location and quantity of street inlets in one block of Glasgow, UK[20]


3.2. 模拟结果及分析

计算中采用曼宁系数为0.02 m-1/3·s;计算网格长宽均为2 m;预设柯朗数为0.5,最小时间步长为0.05 s,最大时间步长为1 s;最小水深采用0.1 mm,判别计算网格干湿状态的阈值水深采用1 mm. 采用文献[3]、[12]中推荐的参数计算雨水口泄流,式(5)中雨水口泄流参数ab分别为0.302、−0.816;式(4)中孔流系数Co=0.67,堰流系数Cw=1.4.

采用式(5)、(4)计算雨水口泄流后,对比不添加雨水口的情况,结果如图6所示. 图6(a)中,SAT1处最大水深从无雨水口的0.672 m分别减小为式(5)、(4)的0.615、0.517 m;2 h后水深从0.395 m分别减小为0.241、0.208 m. 图6(b)中, STA2的淹没历时从31.7 min分别减小为21.2 、14.5 min. 图6(c)、(d)中,测点STA3、STA4距离溢流点位置较远,水流到达时经过的雨水口较多,水深减少更加明显; STA3处的洪水波到达时间从27.7 min分别增加为29.3 、34.7 min.

图 6

图 6   有无雨水口泄流时各监测点处的水深比较

Fig.6   Comparisons of water depth at different monitoring points with or without street inlets draining


STA1、STA3是积水较严重的易涝点,雨水口泄流对易涝点处流速的影响如图7所示. 图中,v为水流流速. 添加式(4)、(5)计算雨水口泄流后,对比不添加雨水口的情况,STA1处的最大流速从无雨水口的0.427 m/s分别减小为式(5)、(4)的0.386 、0.385 m/s;STA3处的最大流速从0.661 m/s分别减小为0.532 、0.232 m/s.

图 7

图 7   有无雨水口泄流时易涝点处的流速比较

Fig.7   Comparisons of velocity at waterlogged points with or without street inlets draining


采用式(4)、(5)计算雨水口排水总量,在35.7 min时相差最大,占总水量的26.5%. 不同雨水口泄流计算公式对地表水深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在水深较大的工况下差别尤为显著,这也与图1中各公式泄流曲线反映的情况相同. 进一步分析原因可知,式(4)是通过分析雨水口流量曲线得到的,没有考虑侧支管和雨水井的影响;式(5)是通过开展具有雨箅子、雨水井及侧支管等完整雨水口结构的物理模型试验得到的,式中参数考虑了侧支管及雨水井对于下泄流量的影响,特别是考虑了侧支管泄流能力不足导致的雨水口下泄流量减小的影响. 因此,应用式(5)模拟雨水口下泄流量更符合真实情况.

无雨水口泄流、用式(5)计算雨水口泄流时0~2 h的最大淹没面积Smax分别为79 784、56 360 m2. 如图8所示,采用式(5)计算雨水口泄流后,Smax在研究区域西北部显著减小. 如表1所示,与不添加雨水口时对比,雨水口泄流后Smax减少23 424 m2,总淹没范围减少29.4 %,其中水深在0~0.5 m的淹没面积S0.5减少23.2%,0.5~1.0 m的淹没面积S1减少87.6%. 综上所述,雨水口的存在不仅使路面水深降低、水流流速削减,还使洪水波的到达时间延后、洪水淹没历时缩短、洪水淹没范围缩小.

图 8

图 8   有无雨水口泄流0~2 h最大淹没范围及水深

Fig.8   Maximum submerged area and corresponding water depth distribution within 0~2 hours with or without street inlets draining


表 1   有无雨水口泄流0~2 h淹没面积变化

Tab.1  Variation of submerged area within 0~2 hours with or without street inlets draining

状态 Smax S0.5 S1
m2
无雨水口 79 784 72 156 7 628
式(5)计算雨水口泄流 56 360 55 416 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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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结 论

(1)构建考虑雨水口泄流计算的平面二维水动力学模型,对含有雨水口泄流的物理模型试验进行模拟. 除不满足平面二维水流假设的测站3外,各水深测站的NSE均超过0.77,表明所构建模型能够较准确地模拟地表水深变化过程和雨水口下泄流量.

(2)将所提模型应用到实际街区,采用综合流速公式计算雨水口泄流,和无雨水口时相比:雨水口泄流路面水深降低,水流流速削减,洪水波的到达时间延后,洪水淹没历时和淹没范围减小.

(3)模型实际街区应用的结果表明,不同雨水口泄流计算公式对计算结果影响大. 模型分别用综合流速公式和孔流堰流公式计算雨水口泄流,在同一易涝点处0~2 h地表水深最大相差0.27 m;35.7 min时排水总量百分比最大相差26.5%,相差较大的原因在于综合流速公式考虑了侧支管对雨水口泄流能力的限制作用.

(4)建立的包含雨水口泄流计算模块的平面二维水动力学模型,可以较准确模拟地表径流雨水口泄流过程,为城市洪涝风险评估和制定防灾减灾措施提供技术支撑.

(5)当管道排水不畅时,雨水口泄流能力会受到进一步限制. 后续需要将管流模块与带有雨水口泄流计算的SWE模型耦合,进一步考虑管道水流流态对雨水口泄流能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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